第0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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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1章
說起來大家不信，我們家是世代守護大漢皇陵的。
或者說我們家世代都在守護我，輾轉千百年依舊生生不死的我，而我是大漢皇陵的禁衛。
我被漢武帝詛咒，靈魂不滅，生生世世只能看守他的皇陵，並且他死前還要求我，一定要找到衛青的轉世。
並在皇陵留下一個神秘的匣子，讓我在找到衛青的轉世之後，親手交給他。
他有愧於衛家。
漢武帝是紫微星下凡，駕崩後便回了天上，與英年早逝的霍去病一樣，完成任務後便重回仙位。
衛青是個徹徹底底的凡人，死後進入了六道輪回，又因為生前殺伐無數，功過無抵，被投入了畜生道。
經過千百年的尋覓，我終於找到一絲蛛絲馬跡。
衛青投生為山林蛇類，慧根不滅，又得大機緣，已修煉成兩千多年修為的地仙，化身蟒蛟，亦有成龍飛仙之勢。
恰巧又深居太華山中，鄰近鹹陽茂陵。
我們家就潛藏在茂陵村內，這千百年來，我不斷更疊著身份，在別人的口中出現，老去，消失。
村子裏所有人都覺得我們家奇怪，但所有德高望重的老人，都知道我家傳承的這個秘密，並且代代相傳下去。
確認了衛青的蹤跡之後，我便帶領我們家這一代的傳承人劉珦驅車前往了太華山。
我曉得一個召仙的術法，進入山谷後，我便吩咐劉珦將家夥事兒準備好，立刻在平地圈下一個陣法，燃起一道紙符。
不多時，雲霧疊起，似夢似幻。
然而劉珦卻突然消失，而我進入到了一處類似仙境的亭臺樓閣。
我忍不住往前探索而去，只見亭子裏出現一抹青衣，依稀是一張年輕男子的面龐。
那或許便是轉世之後的衛青。
我加快了腳步，然而快要步入通往亭子的小道時，我恍然驚醒，突然頓住了腳步猛地轉身往來時的路往回走。
只是片刻，這仙境便驟然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太華山險峻的山峰。
我頓時背後驚出一身冷汗，只要我再往前踏出一步，我將粉身碎骨萬劫不覆。
劉珦被移到了景區門口，一臉懵逼，反應過來後找了我許久，結果竟然看到我從山上下來，一時間更是驚奇。
我吩咐劉珦立刻離開太華山，回茂陵去待命。
果然夜裏衛青便找了過來，入我夢中，問我召他何事。
如我所料衛青果然沒有認出我來，不過他經過輪回轉世，我並不確定他是否還留有記憶。
我只對著他恭敬道：“大將軍，你可還記得我？”
衛青聞言頓時露出驚詫，他細細打量著我，突然神色一凜，冷哼一聲：“杜若，你這個叛徒！”
我只是低眉垂眼，繼續道：“武帝讓我將一物交給你。”
聽到這話，衛青眉眼卻更加淩厲起來，卻是道：“你竟然能長生不死，果然不愧是武帝重金請到皇宮的玄師。”
我沈默不言。
當年我確實是武帝從九華山上請下來的精通玄術之人，後來衛家也請我到門上坐客，我常年有三四月居住在衛府，與衛青也是熟識之人。
後來衛家涉及巫蠱之術，我便成了武帝定罪衛家的由頭。
當時我逃回九華山準備避禍，卻又被出爾反爾的武帝抓回去，留在他身邊侍候多年，後來又被強制要求替他守陵，又受了他的詛咒和臨終囑托。
衛青見我不言，便要來攻擊我，我毫無躲避，差點喪命他的劍下。
如果他斬滅了我的意識，那我也無法再醒著活過來，他此刻是仙家，可破武帝詛咒。
見我任由他報覆，衛青終於停下了手，卻也質問我：“武帝滅我全族，他能給我留下什麽？我不去報覆他的子孫便是好事，他死後還來招惹我。”
我只道：“武帝未死，他在天上。”
衛青一點就透，露出震驚的神情。
我繼續道：“你與我進茂陵，我將此物取出給你。”
衛青漸漸平靜下來，目光變得深沈，最後只道：“杜若，我倒是從未看透過你。”
我自是不言。
很快我便從夢中醒來，收拾穿戴好，趁著夜色偷偷離開了家門，往不遠處的茂陵走去。
沒走多遠，一條碗口粗的碧綠大蟒便從草地裏鉆出來，與我並肩而行，這便是衛青此刻的真身，在人類歷史長河裏已經生長了兩千多年的怪物。
茂陵此時已成景區，到處充斥著人的氣息，衛青很不喜歡，在我耳邊抱怨了好幾句話，亦有咒罵武帝的驕奢淫逸之詞，我一概笑而不語。
我知道一個秘密的地方進入茂陵內部，那個神秘的匣子便藏在一處考古隊無法發現的地方。
那是用玄術封鎖的一處空間，新聞報道上猜測過的茂陵靈異事件之一。
我與大蟒衛青小心翼翼地進入茂陵內部，不多時便到達此處。
我解開玄術，便見原本空無一物的高臺竟然出現一個四方的青銅匣子。
衛青問我這到底是什麽，我只說道：“武帝交代我，說這個匣子只有你能打開。”
衛青的蛇瞳中露出人類特有的嚴峻，他思索片刻，便緩緩爬上高臺，用尾巴一把將匣子掀開。
頓時匣子裏冒出一陣柔和的金光來，一粒金丹正靜靜地躺在錦墊上。
衛青修煉兩千多年，自是見多識廣，一下子就認出了這是能增長修為甚至使人飛升的金丹。
他沈重道：“他為何會留下此物？”
我想了想，回道：“可能武帝希望你能上天去找他。”
衛青對這話嗤之以鼻，他早就跟武帝決裂了，他又道：“你早就知道這匣子中的東西對不對？”
我並不回他，事實上我確實知道這匣子裏的東西是珍貴的金丹。
衛青沈默了片刻，深深地打量著我，與我道：“你怎麽不自己吃下？”
我頓時笑了：“我可不想再被武帝害第二次。”
衛青不再說話。
他這般模樣我倒也不急，我自然是等著他做出決定。
過了大概十幾分鐘，衛青終於開口。
“既然武帝留下這東西，那我便上天去看看他到底想玩什麽把戲，他此刻是紫微星君，為何不親自下界來與我和解，偏偏要留下你來傳話。”
我一副無奈的模樣，“君心難測，你我皆是臣子。”
衛青冷哼一聲，張開大口一下子就吞下了金丹。
頓時金光驟起，不斷地從衛青的蟒身裏散逸出來。
緊接著他的蟒身迅速腐爛，以一副新的靈體模樣瞬間出現在我的面前。
那是一條青碧色的龍，張牙舞爪，肖像莊嚴。
而茂陵外面，因為這化龍之舉，夜色中金光外溢，煞是壯觀。
巡邏的保安看到這副異象，紛紛大驚，趕緊舉起手機記錄下這奇異的一幕，就在這時，一條青龍的身影從茂陵裏飛竄上天，消失在繁星點點的夜空中。
我趁著人員聚集茂陵之前趕緊離開了此處。
既然武帝的任務已經完成，那詛咒便也不再生效，我將正常生老病死，重新步入輪回。
我覺得這是一件讓我非常愉快的事情。
我等候了兩千多年，終於可以解脫了。
劉家的使命也已經結束，劉珦脫離繼承人的身份後，又繼續回學校攻讀起了研究生。
我再次回到了九華山，落發為僧。
恍恍惚惚便是一兩年。
一日清晨，我早起做功課，之後又到寺廟後面的院子裏提水澆花。
突然一個身著青衫的長發男子闖入寺院，直奔我的面前。
他來勢洶洶，見到我便怒喊：“杜若啊杜若，你真是百千個心思，我以後再也不相信你了！武帝只叫你找到我幫他了結因果，那金丹是他留給你的，你為什麽要給我？”
我覺得衛青吵鬧極了，不耐煩地揮揮手與他道：“等我澆完花再說。”
如此衛青才平靜了些，但仍舊拿那雙淩厲的眼睛盯著我。
春初移栽了一叢杜若，住持喜歡的緊，讓我悉心養著，說是等花開了便拿出去做門面以供香客觀賞。
不多時我伺候完這些花草，便往大殿走去，衛青亦步亦趨地跟著我，那冷冽的目光似乎要把我盯出一個洞來。
我邊走邊與他道：“當初我也算有愧於你，這金丹我要了也沒用，不如給你，這東西於你來說不是更合適。”
衛青卻是露出驚疑的神情來：“你怎知我入哪道輪回？”
我笑道：“我特意算過，況且武帝臨終前也囑托過我，說你或許不生為人，叫我不要單單在人海裏找你。”
衛青冷哼一聲，卻是不再說話。
去大殿的路上恰好碰到住持，他看衛青並非凡人，便吩咐我好生招待對方，切莫失了禮數，住持已經年近古稀，見多識廣，他這番舉動我也毫不驚奇。
倒是住持走後，衛青又問起：“你怎會皈依佛門？你不是修習的玄術？”
我只道：“想做和尚了，哪有那麽多為什麽。”
衛青被我的話噎住，卻只能憤憤道：“你做事總是有你的道理，既然如此，那我便跟在你身邊三五年，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做什麽。”
衛青想怎麽樣我倒是無所謂，他要跟在我身邊就跟著，他已成仙，來去自由。
然而衛青話才說完不久，便幻化做一串青碧色的佛珠落在我的手心。
我倒是驚訝起來，好笑道：“你倒也不必學《青蛇傳》的電視劇。”
衛青卻不再說話。
我無奈，只能捧著這串金貴的佛珠往大殿走去。
禮佛結束，我打算去門外迎接香客。
然而才走到門口，便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至山門前。
我一時間驚訝起來，心裏腹誹哪有來寺廟裏拜佛燒香的人穿的這麽正經商務，然而待得人走近，才發現對方那張嚴肅的臉看起來有些熟悉。
這時沈默好久的衛青才終於開口，說道：“我忘了跟你說了，武帝他也要下凡來找你，找你算賬。”
我驚訝片刻後便又歸於平靜，倒是想到了自己剛進漢宮皇城的那些年。
當時衛青和武帝的關系確實親密，衛家和劉家好的只恨不是一家，只可惜權力無情，鬥爭怎熄。
我念了一句阿彌陀佛，笑著將緊盯著我的武帝迎進了寺廟中去。
而武帝卻沈聲道：“杜若，我等了你兩千多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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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者說我們家世代都在守護我，輾轉千百年依舊生生不死的我，而我是大漢皇陵的禁衛。
我被漢武帝詛咒，靈魂不滅，生生世世只能看守他的皇陵，並且他死前還要求我，一定要找到衛青的轉世。
並在皇陵留下一個神秘的匣子，讓我在找到衛青的轉世之後，親手交給他。
他有愧於衛家。
漢武帝是紫微星下凡，駕崩後便回了天上，與英年早逝的霍去病一樣，完成任務後便重回仙位。
衛青是個徹徹底底的凡人，死後進入了六道輪回，又因為生前殺伐無數，功過無抵，被投入了畜生道。
經過千百年的尋覓，我終於找到一絲蛛絲馬跡。
衛青投生為山林蛇類，慧根不滅，又得大機緣，已修煉成兩千多年修為的地仙，化身蟒蛟，亦有成龍飛仙之勢。
恰巧又深居太華山中，鄰近鹹陽茂陵。
我們家就潛藏在茂陵村內，這千百年來，我不斷更疊著身份，在別人的口中出現，老去，消失。
村子裏所有人都覺得我們家奇怪，但所有德高望重的老人，都知道我家傳承的這個秘密，並且代代相傳下去。
確認了衛青的蹤跡之後，我便帶領我們家這一代的傳承人劉珦驅車前往了太華山。
我曉得一個召仙的術法，進入山谷後，我便吩咐劉珦將家夥事兒準備好，立刻在平地圈下一個陣法，燃起一道紙符。
不多時，雲霧疊起，似夢似幻。
然而劉珦卻突然消失，而我進入到了一處類似仙境的亭臺樓閣。
我忍不住往前探索而去，只見亭子裏出現一抹青衣，依稀是一張年輕男子的面龐。
那或許便是轉世之後的衛青。
我加快了腳步，然而快要步入通往亭子的小道時，我恍然驚醒，突然頓住了腳步猛地轉身往來時的路往回走。
只是片刻，這仙境便驟然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太華山險峻的山峰。
我頓時背後驚出一身冷汗，只要我再往前踏出一步，我將粉身碎骨萬劫不覆。
劉珦被移到了景區門口，一臉懵逼，反應過來後找了我許久，結果竟然看到我從山上下來，一時間更是驚奇。
我吩咐劉珦立刻離開太華山，回茂陵去待命。
果然夜裏衛青便找了過來，入我夢中，問我召他何事。
如我所料衛青果然沒有認出我來，不過他經過輪回轉世，我並不確定他是否還留有記憶。
我只對著他恭敬道：“大將軍，你可還記得我？”
衛青聞言頓時露出驚詫，他細細打量著我，突然神色一凜，冷哼一聲：“杜若，你這個叛徒！”
我只是低眉垂眼，繼續道：“武帝讓我將一物交給你。”
聽到這話，衛青眉眼卻更加淩厲起來，卻是道：“你竟然能長生不死，果然不愧是武帝重金請到皇宮的玄師。”
我沈默不言。
當年我確實是武帝從九華山上請下來的精通玄術之人，後來衛家也請我到門上坐客，我常年有三四月居住在衛府，與衛青也是熟識之人。
後來衛家涉及巫蠱之術，我便成了武帝定罪衛家的由頭。
當時我逃回九華山準備避禍，卻又被出爾反爾的武帝抓回去，留在他身邊侍候多年，後來又被強制要求替他守陵，又受了他的詛咒和臨終囑托。
衛青見我不言，便要來攻擊我，我毫無躲避，差點喪命他的劍下。
如果他斬滅了我的意識，那我也無法再醒著活過來，他此刻是仙家，可破武帝詛咒。
見我任由他報覆，衛青終於停下了手，卻也質問我：“武帝滅我全族，他能給我留下什麽？我不去報覆他的子孫便是好事，他死後還來招惹我。”
我只道：“武帝未死，他在天上。”
衛青一點就透，露出震驚的神情。
我繼續道：“你與我進茂陵，我將此物取出給你。”
衛青漸漸平靜下來，目光變得深沈，最後只道：“杜若，我倒是從未看透過你。”
我自是不言。
很快我便從夢中醒來，收拾穿戴好，趁著夜色偷偷離開了家門，往不遠處的茂陵走去。
沒走多遠，一條碗口粗的碧綠大蟒便從草地裏鉆出來，與我並肩而行，這便是衛青此刻的真身，在人類歷史長河裏已經生長了兩千多年的怪物。
茂陵此時已成景區，到處充斥著人的氣息，衛青很不喜歡，在我耳邊抱怨了好幾句話，亦有咒罵武帝的驕奢淫逸之詞，我一概笑而不語。
我知道一個秘密的地方進入茂陵內部，那個神秘的匣子便藏在一處考古隊無法發現的地方。
那是用玄術封鎖的一處空間，新聞報道上猜測過的茂陵靈異事件之一。
我與大蟒衛青小心翼翼地進入茂陵內部，不多時便到達此處。
我解開玄術，便見原本空無一物的高臺竟然出現一個四方的青銅匣子。
衛青問我這到底是什麽，我只說道：“武帝交代我，說這個匣子只有你能打開。”
衛青的蛇瞳中露出人類特有的嚴峻，他思索片刻，便緩緩爬上高臺，用尾巴一把將匣子掀開。
頓時匣子裏冒出一陣柔和的金光來，一粒金丹正靜靜地躺在錦墊上。
衛青修煉兩千多年，自是見多識廣，一下子就認出了這是能增長修為甚至使人飛升的金丹。
他沈重道：“他為何會留下此物？”
我想了想，回道：“可能武帝希望你能上天去找他。”
衛青對這話嗤之以鼻，他早就跟武帝決裂了，他又道：“你早就知道這匣子中的東西對不對？”
我並不回他，事實上我確實知道這匣子裏的東西是珍貴的金丹。
衛青沈默了片刻，深深地打量著我，與我道：“你怎麽不自己吃下？”
我頓時笑了：“我可不想再被武帝害第二次。”
衛青不再說話。
他這般模樣我倒也不急，我自然是等著他做出決定。
過了大概十幾分鐘，衛青終於開口。
“既然武帝留下這東西，那我便上天去看看他到底想玩什麽把戲，他此刻是紫微星君，為何不親自下界來與我和解，偏偏要留下你來傳話。”
我一副無奈的模樣，“君心難測，你我皆是臣子。”
衛青冷哼一聲，張開大口一下子就吞下了金丹。
頓時金光驟起，不斷地從衛青的蟒身裏散逸出來。
緊接著他的蟒身迅速腐爛，以一副新的靈體模樣瞬間出現在我的面前。
那是一條青碧色的龍，張牙舞爪，肖像莊嚴。
而茂陵外面，因為這化龍之舉，夜色中金光外溢，煞是壯觀。
巡邏的保安看到這副異象，紛紛大驚，趕緊舉起手機記錄下這奇異的一幕，就在這時，一條青龍的身影從茂陵裏飛竄上天，消失在繁星點點的夜空中。
我趁著人員聚集茂陵之前趕緊離開了此處。
既然武帝的任務已經完成，那詛咒便也不再生效，我將正常生老病死，重新步入輪回。
我覺得這是一件讓我非常愉快的事情。
我等候了兩千多年，終於可以解脫了。
劉家的使命也已經結束，劉珦脫離繼承人的身份後，又繼續回學校攻讀起了研究生。
我再次回到了九華山，落發為僧。
恍恍惚惚便是一兩年。
一日清晨，我早起做功課，之後又到寺廟後面的院子裏提水澆花。
突然一個身著青衫的長發男子闖入寺院，直奔我的面前。
他來勢洶洶，見到我便怒喊：“杜若啊杜若，你真是百千個心思，我以後再也不相信你了！武帝只叫你找到我幫他了結因果，那金丹是他留給你的，你為什麽要給我？”
我覺得衛青吵鬧極了，不耐煩地揮揮手與他道：“等我澆完花再說。”
如此衛青才平靜了些，但仍舊拿那雙淩厲的眼睛盯著我。
春初移栽了一叢杜若，住持喜歡的緊，讓我悉心養著，說是等花開了便拿出去做門面以供香客觀賞。
不多時我伺候完這些花草，便往大殿走去，衛青亦步亦趨地跟著我，那冷冽的目光似乎要把我盯出一個洞來。
我邊走邊與他道：“當初我也算有愧於你，這金丹我要了也沒用，不如給你，這東西於你來說不是更合適。”
衛青卻是露出驚疑的神情來：“你怎知我入哪道輪回？”
我笑道：“我特意算過，況且武帝臨終前也囑托過我，說你或許不生為人，叫我不要單單在人海裏找你。”
衛青冷哼一聲，卻是不再說話。
去大殿的路上恰好碰到住持，他看衛青並非凡人，便吩咐我好生招待對方，切莫失了禮數，住持已經年近古稀，見多識廣，他這番舉動我也毫不驚奇。
倒是住持走後，衛青又問起：“你怎會皈依佛門？你不是修習的玄術？”
我只道：“想做和尚了，哪有那麽多為什麽。”
衛青被我的話噎住，卻只能憤憤道：“你做事總是有你的道理，既然如此，那我便跟在你身邊三五年，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做什麽。”
衛青想怎麽樣我倒是無所謂，他要跟在我身邊就跟著，他已成仙，來去自由。
然而衛青話才說完不久，便幻化做一串青碧色的佛珠落在我的手心。
我倒是驚訝起來，好笑道：“你倒也不必學《青蛇傳》的電視劇。”
衛青卻不再說話。
我無奈，只能捧著這串金貴的佛珠往大殿走去。
禮佛結束，我打算去門外迎接香客。
然而才走到門口，便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至山門前。
我一時間驚訝起來，心裏腹誹哪有來寺廟裏拜佛燒香的人穿的這麽正經商務，然而待得人走近，才發現對方那張嚴肅的臉看起來有些熟悉。
這時沈默好久的衛青才終於開口，說道：“我忘了跟你說了，武帝他也要下凡來找你，找你算賬。”
我驚訝片刻後便又歸於平靜，倒是想到了自己剛進漢宮皇城的那些年。
當時衛青和武帝的關系確實親密，衛家和劉家好的只恨不是一家，只可惜權力無情，鬥爭怎熄。
我念了一句阿彌陀佛，笑著將緊盯著我的武帝迎進了寺廟中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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